八佰中谢晋元是团附?
前篇关于蒋军悍将李天霞的职务介绍,其实有个不够专业之处,即在成为补充第1旅上校团长之前,李天霞的准确职务是“保定陆军编练处第三团中校团附”,谓之“团副”是不正确的。但是他在其后担任补1旅副旅长、51师副师长和74副军长期间,人家确实又是“副职”而不是“附”,所以在了解这个问题之前,先要弄清楚“附”的含义。
民国军队的军制仿自北洋陆军,而北洋陆军又师承日本,至于小日本又学了欧洲法国的很多东西,“附”这个称谓就是跟法国人那泊来的,二战日本陆军最高可有“参谋本部附”、“关东军司令部附”等军职,其正式称谓是“某部附员”。是一种加强司令部机关建设、安置编余军官、以备特殊情况需要的综合性办法,附员的职能是军事主官的“助理”,比如参谋本部附就基本等于今天的“联合参谋部”参谋长助理。
附员的级别在副职之下、副官之上,属于各级司令部、指挥部的机动军官,不占作战编制,尤其是战时作用更大,因为军事主官、副职乃至于下级军事主官,都会经常出现战场伤亡情况,那么这些“附员”就可以相应地顶上去代理职务。
民国军队的“附员”不仅设置到了团以下作战单位,其实旅、师、军各级司令部也有同例,但是称谓不再是“团附”而只能是“某级附员”,比如网红张灵甫刚刚投奔王耀武之时,就担任过师部“上校附员”,但绝不能称为师附。
这是因为在1939年前后旅级司令部撤销之前(南岳军事会议之后),各步兵团是不设专职副团长的,在团长之下只设置中校和少校“团附”各一人,而旅以上单位既然有副职,再喊附员为“旅附”、“师附”就容易混淆了。所以只在团、营、连作战单位里,才能出现“某附”的简称,以团级司令部为例,两名团附也是有基本职能定位的。
在北洋时期的军队军制里,中校团附主管部队训练,少校团附主管部队兵器和装备,到了民国时期对两名团附的职能进一步明确,根据1931年《陆军军队内务规则》里面的规定:中校团附,承团长之命,担任部队教育训练及动员筹备等著事宜;少校团附,承团长之命,任团直属部队之管理训练,并辅助中校团附办理一切事宜。因此这个中校团附按级别和军衔来说,基本等于副团长,一旦主官和副职在战时出现伤亡不能视事时,即可按顺序履职。
但正规步兵团长的适配军衔毕竟是上校,所以在非战时状态下,中校团附想晋升团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需要熬够中校的停年或者破格晋升,所以差距还是非常明显的。比如王耀武补充第1旅组建后,第三团团长戴文因“放弃职守,着即撤职”而出缺,结果是由旅长王耀武兼任了相当一段时间,之后才由第3团中校团附李天霞代理,直到扩编为新编第11师后(51师之前的番号),李天霞才正式升任上校团长。
《八佰》主角谢晋元是黄埔四期毕业生,1932年淞沪抗战期间任职第十九路军少校营长,1934年在庐山军官教育团受训完毕后,调任中央军第88师262旅中校参谋,1937年淞沪战前被提升为该旅参谋主任(参谋长的助手,日军称为主任参谋)。尽管职务有所升迁,但是级别和军衔并没有上去,就是因为停年不足。战役打响后,由于旅属524团军官伤亡惨重,谢晋元调任524团“中校团附”。
所以就普遍性来说,“团附”不等于“团副”,因为抗战中后期已经开始设置副团长职务,而实际上蒋军里面要是称副团长为“团副”基本等于骂人的意思,是非常不尊重的表现。为什么呢?因为按照级别来说,副团职要高于正营职,而“团附”可以代理的军事主官通常是所辖各营的营长,两者之间那是差着一级呢,如果是少校团附,代理营长职务那都算晋升了。
所以谢晋元从旅参谋主任调任团附,其实是平调,既没有升也没有降,刚刚合适。然而就抗战初期的特殊性来说,称谓谢晋元为“团副”又是合情合理的,注意这是一个俗称而非官称,在没有副团长设置的情况下,中校团附既然是团长的“第一顺位继承人”,也承担着一定的军事副手之责,而“团副”这个称呼等于是把团附和副手综合起来解读,属于特定称谓。
而至于那名少校团附就不能这么叫了,能否理解呢?至于某科上的说明嘛,许多也都是作者编辑的,错漏之处很是不少,不过客观来说,在1939年设置副团长之前、专称这名中校团附为“团副”也无不可,但缺乏这两个特定条件就不成了,军事知识需要结合历史时期来研读。
《八佰》里孙元良是用一个加强营冒充团级番号,那么光有营长指挥自然不合适,而团主力的撤退又离不开团长韩宪元上校的指挥,所以临时派谢晋元这个中校团附去负责,是非常合理而又狡猾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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