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一个更可悲?
我认识一个人,在他很小的时候,爸妈就分开了,从小他就跟着他妈妈在外婆家。刚认识他的时候,我才7岁,和一群小伙伴在家前面的沙滩上玩。突兀的出现一个比我还小的小黑球,远远的站在小沙包上。不说也不笑就是静静的看着我们,一直过了很多天,都是这样。后来有个姐姐,过去叫他跟我们一起玩堆石头。他低着头,拧着衣角过来。开始也不跟谁说话,就是跟着小伙伴们屁股后面。有天,在沙滩上玩,来了一个大男孩,看他穿得脏兮兮的,就骂他让他离远点。被骂后,他又开始低着头,拧着衣角,站在那一动不动。那天拉他过来玩的那个姐姐不在,他就一直站着不动,我们小,当然也不敢反对那个大男孩。
第二天,他就不过来和我们一起玩了,又远远的站在那个沙包上面看着我们。这天那个姐姐在,朝他招手,让他过来。我们说,昨天你哥哥(堂哥)不给他和我们一起玩。姐姐就质问她哥,你为什么不给他来玩。她哥说因为那个小男孩没有爸爸,所以不让他来玩。那姐姐不理她哥,就带着我们过去找小黑球玩。
半年后,还是更久一点,就一直没有见小黑球来玩了,后来听说是他爸爸过来接回家了。再长大一点,有天夜里听到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。那时我家常有一大堆附近家的爷爷奶奶坐在一起闲话家常,隔天晚上就听到他们说,下午来了一辆警车把二秀(就是小黑球妈)带走了。原来,小黑球被他爸接回去后,就经常饱一顿饿一顿。小黑球爸是那种赌鬼,他妈就是因为他爸把家败光了,才和他爸离的婚。经常饿肚子的小黑球,捡到一个拌了老鼠药包子吃了,当天夜里就死了。他爸那个时候还在外面看人赌博(因为没钱就看),回来看到儿子没了,就打电话告诉他妈,然后半夜就听到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长大后,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,是自己身边的。幼小的时候,我们没有能力选着生活的样子。就如小黑球,遇到这样不幸的家庭,活着或许是他最大的愿望,又或者死了也是一种解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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